北京日报▪旧京图说 | 作者 赵振华

主讲人

【资料图】

赵振华，网名“一把驳克枪”。退休前从事企业管理工作40年，是地道的老北京人（在北京居住了十余代、四百年）。受家庭熏陶，他从小喜欢北京文化，近30年来收集老北京照片一万余张、老北京歇后语近千句、老北京俗话近千句、老北京歌谣数百首。每周六晚上8点，赵老师准时在旧京图说读者群开讲老北京。

熟悉北京老照片的朋友都知道，民国时期有一位特别有名的德国女摄影师——海达·莫理逊（Hedda Morrison）为老北京留下了很多珍贵的历史影像，大家都亲切地称她为“小莫”。今天，我们接着讲讲“小莫”的故事

上期最后说到1941年，阿拉斯戴厄·莫里循离开之后，‍海达·哈默（婚后更名为海达·莫理循）‍在北京艰难度日，这几年她一直惦念着阿拉斯戴厄，而阿拉斯戴厄也始终惦念着海达，可是军队的工作使他身不由己。直至抗战胜利的一年之后，也就是1946年他才被批准重返北平。

飞机降落在西苑机场，等候在下面的海达与他热烈拥抱。几天之后他们就举行了婚礼。两人在北京度过一个月的假期之后，阿拉斯戴厄要离开北京了。丈夫的离开使海达·莫理循不得不面对一个艰难的选择。北京是她的第二故乡，她真舍不得离开，可是她又不忍心与刚刚新婚的爱人分手，二者之间，只能选择一样，鱼与熊掌不可兼得。终于她跟随阿拉斯戴厄离开了北京。

按照英国政府的安排，阿拉斯戴厄先是去香港工作了一年多，然后去了当时还是英国殖民地的沙捞越(Sarawak)——就是现在马来西亚的沙拉越州，阿拉斯戴厄担任政府官员，海达·莫理循继续从事摄影活动，在那里还出了好几本沙捞越的摄影画册和回忆录等。阿拉斯戴厄在沙捞越一直工作到退休，然后他们二人选择到阿拉斯戴厄的祖籍国澳大利亚作为养老之地，夫妇俩定居首都堪培拉。

海达·莫理循在1948年曾短暂地回北京一次，收拾东西，之后海达·莫理循再次来北京，则是30多年后的1979年了。这时候的北京城已经完全变样了，她钟爱的经常登上去的北京城墙已经荡然无存，本来她非常熟悉的、去过无数次、拍摄了无数张照片的那几十座美丽的城楼、箭楼、角楼只剩下了两三座，取而代之的是与她毫无感情的高楼和烟囱。她对此无比失望与痛心，但是善良、温柔的海达·莫理循并没有火冒三丈，只是温和地说：“很容易让人质疑的是，让北京发展到今天这样庞大的规模，以及在这一干旱的地区建立这么多工业是不是件好事，如果能采用一个更具想象力的规划方案，能不能至少保住北京的城墙。尽管如此，北京依然是世界上最好的城市之一。”

1979年莫理循和她的两个儿子，在北京她曾经居住过的房子旁拍摄的照片。

莫理循于 2001年在澳大利亚堪培拉安详地去世了，莫理循在北京生活了13年，她非常热爱北京，在北京拍摄的照片超过1万张，各种风光、市井、建筑、风土人情全都有，几乎是包罗万象，现在看来是无比珍贵的照片。这些照片的底片，以及她自己印出来的、经过精心裁剪的近6千多张照片，按照她的遗嘱，都捐给了美国哈佛大学燕京图书馆。她丈夫阿拉斯戴厄·莫里循于2009年去世了。

关于海达·莫理循的故事我就讲到这里，我个人认为海达·莫理循是一位伟大的女性，是一位比很多中国人、北京人更爱老北京的外国人，我非常理解她晚年的心情，她的心与我们这些热爱老北京的人的心是相通的！

前面几期我们讲到了永定门外的道路拐了个弯，海达·莫理循也拍摄了很多永定门的老照片。

海达·莫理循在永定门外从西南向东北方向拍摄的永定门箭楼和瓮城。

在护城河的南岸，从西南朝东北方向拍摄的绿树掩映下的永定门城楼、箭楼和瓮城。海达·莫理循摄

在永定门外的西边城墙与护城河之间的小路上，从西向东远距离拍摄的永定门城楼和箭楼。海达·莫理循摄

在永定门外东侧的护城河南岸边，从东向西远距离拍摄的永定门城楼。海达·莫理循摄

这张照片是莫里逊冬天站在永定门东侧的城墙上，朝西拍摄的永定门城楼、箭楼，可以看到护城河水冻上了厚厚的冰，很多人在冰上，他们干什么呢？很可能是在采冰，把冻得厚达四五十公分的冰层切割成长方块，运到冰窖里封存，等到夏天供应给需要降温、保温、冷冻的地方。老北京人管这种行业叫冰局子。海达·莫理循摄

在永定门外的护城河南岸，从西南向东北拍摄的冬天的永定门箭楼城楼和瓮城。护城河水冻上了厚厚的冰，只是冰上空无一人。海达·莫理循摄

1940年左右，在永定门城里从北向南拍摄的永定门城楼和永定门内大街。

民国时期，在永定门外的道边，从东南往西北拍摄的永定门箭楼城楼和瓮城。

抗日战争结束之后的1946年，在护城河岸边从东南向西北拍摄的永定门箭楼、城楼和瓮城。

1948年，法国著名摄影家亨利·卡蒂埃-布列松在永定门外从南向北拍摄的永定门箭楼，通过照片可以看到箭楼下面用沙袋垒成了防御工事。

1953年初，从西向东拍摄的永定门箭楼与城楼。可以看到永定门瓮城当时已经拆除，城楼、箭楼成了单独的建筑，不再是一个整体。当时为了交通的畅通，已经在永定门城楼的东侧扒开了一个豁口，不过在城楼的西侧还没有拆豁口，也没有建桥梁。

1953年，从南向北拍摄的永定门城楼，可以看到城楼西侧已经扒开豁口了，并且在护城河上架设了一座桥梁，看到照片上那么多的车辆与行人，确实扒豁口缓解了交通拥挤的情况。

1954年从东南向西北拍摄的永定门的城楼与箭楼，可以看到在永定门箭楼的东侧护城河上也建了一座新桥。

这是在1955年左右，北京市在先农坛体育场举行大型运动会，照片上正在表演大型团体操，远处还能够看到永定门的城楼和箭楼。

1955年拍摄的永定门箭楼，孤零零的箭楼下面有十几辆三轮车。自从1949年解放，政府认为拉洋车是靠人拉着车跑，客人在车上坐着，不平等，就把洋车取缔了，三轮车蹬车与客人都是坐着，是平等的，所以保留了三轮车，永定门箭楼下就是当时的三轮车集中等客人的一个点儿，老北京人管这里叫车口。

1956年从东南向西北拍摄的永定门箭楼。

1956年在永定门城楼下，往上仰拍的永定门城楼。一年之后，永定门的城楼箭楼全给拆了，非常可惜、非常遗憾。在1957年拆除永定门的时候，正赶上北京市建设大型化工危险品仓库——三台山危险品仓库。当时仓库地上和地下的库房建设得差不多了，就差砌周边的围墙了，市政府就决定把永定门的城砖拿来砌仓库的围墙，当时认为这是废物利用。也幸亏这次废物利用，把这批城砖集中砌了三台山仓库的围墙，没有分散处理，才能够在后来2003年复建永定门城楼的时候，把城砖从三台山围墙上拆下来运回永定门，又砌到永定门城楼上。

40多年前，站在永定门南边铁路桥上往北拍摄的照片。虽然永定门城楼没有了，但是仍能够看到往北的道路在前面是分岔儿的，往左拐个弯儿再往北才是原来的永定门。

关键词： 永定门城楼 永定门外 老北京人